本文節(jié)選自中國傳媒大學科研課題、“‘十四五’時期綠色能源行業(yè)先進人物事跡傳播策略研究”成果（HW23137）——《“中國新能源綠色發(fā)展”系列·御風者》。本文受訪人為應用氣候學家，原國家氣象局研究所所長朱瑞兆。

風的能量和風速直接相關，風速大1倍，風能可大8倍。毫無疑問，發(fā)展風力發(fā)電，必然要選擇風速高、風能資源富集的地區(qū)。風資源探測是風能產業(yè)賴以發(fā)展的基礎工作，風資源的分布和區(qū)劃為后來我國風能的大規(guī)模開發(fā)利用奠定了基礎。在我國風資源研究領域，朱瑞兆老先生是公認的泰斗。

20世紀80年代，朱瑞兆和他帶領的團隊就是拿著放大鏡趴在地上看微型地圖。他們的辦公室很小，算盤珠子的碰撞與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縈繞在這一方小天地。那時候沒有計算機，大家就靠手里的算盤，算出了國家的風能儲量。但這只是漫漫長路的開始。

知命之年，迎風而上

朱瑞兆是我國應用氣候學的開拓者和奠基人。

所謂應用氣候，是指在生產生活中通過應用氣候資料、研究氣象指標趨利避害。各行各業(yè)對氣象指標有不同的要求，同樣是風，建筑結構方面考慮的是離地10米高處50年一遇的10分鐘平均風速計算出的風壓值（垂直于風向的平面上，最大風速時所承受到的壓強），在風能的利用方面則需要了解3~20米/秒風的能量，而在城市規(guī)劃中又需要了解小于3米/秒的風速。這些都屬于應用氣候的研究范圍。

“我過去是搞風壓的，也當過觀測員，專門研究大風，只要出現大風，我都要去看房子有沒有被破壞、破壞程度怎么樣。因為當時都是人工觀測，從地面往上看10米高，只能靠個人經驗來判斷?！敝烊鹫捉忉尩?，“人工觀測局限性很大，晚上看不見了，點一根火柴看看，你想想哪個火柴能看十米高的，能看得清楚嗎？后來慢慢有了更科學的工具，觀測才越來越有效了?！睂τ陲L資源數據，朱瑞兆十分執(zhí)著于數據的真實性，這是一切工作的基礎。有一次，在河南洛陽，朱瑞兆看到一個氣象站的最高風速記錄達到了40米/秒?！斑@個明顯是有問題的，如果風速真的是40米/秒，這個地方的房子全部都得拆掉。”朱瑞兆一眼就看出了數據的問題。

為了核實數據，朱瑞兆專門去尋找當時的氣象觀測員，但他已經不在這個氣象站了，被調到山區(qū)當觀測員。“我那個時候年輕，沒公共汽車，就騎自行車連跑帶走到山區(qū)里面找到他了。但是他不敢承認數據錯了，因為氣象部門規(guī)定偽造數據的員工是要被開除的?！敝烊鹫谆貞浾f。

當事人不承認，朱瑞兆只好自己展開調查，首先弄清楚的是當天房子有沒有被破壞，事實是沒有。朱瑞兆又問當時的具體情況，觀測員告訴朱瑞兆：“那一天風很大，我一看到測到40米/秒的風就跑回辦公室里記錄了，沒有錯。”

“我讓他把描述的情況寫下來，他就寫下來了。其實當地根本不可能是40米/秒，如果是的話人不可能跑得動，趴在地上都爬不動的?！敝烊鹫谆厝ズ笳业娇h氣象局的局長，說這個記錄不能用，并把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寫到了記錄上。盡管后來這個記錄還是40米/秒，但由于朱瑞兆在旁邊的專業(yè)注釋和證明材料，現在基本上不使用這一數據。

作為應用氣候學專家，朱瑞兆渴望了解風的一切，談到風對工業(yè)、建筑、采暖、醫(yī)學等的影響，他都如數家珍。但真正讓朱瑞兆開始研究風作為一種能源的作用是一次氣象會議。

1979年，世界氣象組織氣候委員會會議在美國華盛頓召開，各國的氣象專家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就是在本次會議上，朱瑞兆了解到許多國家已經在開展如何有效利用太陽能和風能資源的相關研究。

中國一直都是能源需求大國，他敏銳地意識到，這一次的風口，中國必須抓住，絕對不能繼續(xù)觀望和等待?；貒螅磳ⅰ爸烀钡闹烊鹫遵R上組織人員進行相關測試，他也開始專注于對太陽能和風能領域的研究。

年近五十，卻突然轉換研究方向，這換作其他任何一位科研工作者可能都會感到無所適從，但朱瑞兆對此不以為然：“我原本就是從事風壓研究的，全部風資源的數據我都有，所以我一轉就轉過來了?！?/p>

經過一年多的研究，1981年第2期的《太陽能學報》發(fā)表了朱瑞兆、薛桁聯合署名的《我國風能資源》一文，從論文名稱就能看出，朱瑞兆盤點我國風資源家底的想法已經成熟。

探風能、做區(qū)劃，中國風能有了地圖

20世紀80年代，我國風能領域的相關資料可以說是一片空白，缺少技術設備，更缺少理論基礎。從美國參會回來后，朱瑞兆爭取到了國家科委的支持，他所主持的“中國風能資源計算和區(qū)劃”也被列入國家“六五”計劃科學技術攻關項目。

當時參與項目的四十多名科研人員，只有朱瑞兆和其他三五個課題組成員是全職，其他都是兼職，大家利用晚上或者節(jié)假日的時間工作。

對于這次測算，朱瑞兆信心滿滿地說：“要算出中國最準確的風能儲量。”四十多人，前后歷經半年多時間，終于做完了全國風能資源基礎數據的統計工作。朱瑞兆感慨道：“我們那個時候是拿著1∶100萬比例尺的地圖趴在地上，然后一個省一個省地測量，做這項工作的時候是很興奮的?！蓖ㄟ^這次在地上“趴著加出來”的難忘經歷，朱瑞兆和團隊得到了中國陸上10米高度有效風能儲量1.6億千瓦的數據，還得到了風能功率密度、風速的年累計小時數等關鍵參數，完美地完成了我國風能事業(yè)發(fā)展的前期工作。

1983年，朱瑞兆著手研究我國風能區(qū)劃。他綜合考慮風速的年累計小時數、有效風能功率，同時將天氣氣候背景和地形等因素納入考量，最后把全國系統地分為風能豐富區(qū)、較豐富區(qū)、可利用區(qū)和貧乏區(qū)四個區(qū)域，讓風能資源在全國的分布一目了然，為之后風電場的選址與修建提供了極大便利。1985年，朱瑞兆組織開展了第二次風能資源詳查。這次詳查與先前的普查不同，本次依靠先前的風能區(qū)劃研究成果，主要是針對我國風能資源豐富和較豐富的19個?。ㄊ?、區(qū)）。他與團隊利用共計748個氣象臺站連續(xù)10年的風速資料統計出各省的風能資源報告共21篇，對各地區(qū)的風能資源狀況進行了詳細的闡述。

二十余年后，國家能源局《新能源產業(yè)振興和發(fā)展規(guī)劃》文件中所規(guī)劃的8個千萬千瓦級風電基地和幾百個風電場，均位于朱瑞兆當時“中國風能資源分布區(qū)劃”項目中風能豐富和較豐富的地區(qū)。朱瑞兆和團隊的工作成果不僅功在當時，更做到了利在后輩。

我國在2004年又啟動了一次全國風能資源普查工作，結論與朱瑞兆先前提出的中國風能資源的分布和儲量基本一致。在2004—2006年的普查中，已經可以借助更加先進的測算工具來進行更加精準的評估，但結果與20年前朱瑞兆手工測算的結果幾乎一致。這不僅體現了朱瑞兆在風能領域的孤高造詣，而且體現了老一輩科研工作者嚴謹務實，以細心求精準、以耐心育品質、以匠心謀發(fā)展的優(yōu)良風格。

朱瑞兆的項目成果是中國風能資源的“藏寶圖”，無數行業(yè)后輩將其奉為圭臬，把它當作自己科研生涯中的指南針，帶領他們走向個人成就的巔峰，也成為中國風能產業(yè)的助推劑。

登橫琴、入南澳，“笨”方法做大事業(yè)

進入20世紀90年代，我國風能產業(yè)已由當初的理論探索時期正式步入了初步發(fā)展階段。彼時的朱瑞兆已年近六十，但他堅持奔赴全國各地實地考察，一去就待上數月，為各風電場在選址上出謀劃策?！爱敃r所有的風電場我都跑過，得有兩三百個?！敝烊鹫渍f。

朱瑞兆的愛人十分心疼丈夫的奔波：“我自己在家?guī)Ш⒆?，他一年能出?0到11個月，老是在外面，腿都給爬壞了，太辛苦了?！北M管已過去三十余年，談及當年的境況，朱瑞兆的愛人還是感慨萬千?！澳切┑胤酱蠖嗟匦螐碗s。在復雜地形的條件下，風電場選址要通過實地勘測來確定，工作量非常大，十分辛苦?！敝烊鹫谆貞浀馈?/p>

當年朱瑞兆在廣東橫琴島實地勘測時，那里還是一片蠻荒之地，奇異的山石和茂密的樹叢互相交織，遮掩了上山的道路。但是，科研本就是一場探索與發(fā)現的旅程，沒有路，那就自己走出一條路。他們請來當地老鄉(xiāng)作為向導，一邊砍樹一邊前進。

當時南澳是德國人選址建造的一個風電場，德國專家擺放風機的位置一面是海，一面是懸崖峭壁。當時一共裝備了20臺風力發(fā)電機，根據他們的計算，其中有三臺風機發(fā)電量應該是最好的，但是最后的結果卻令人大跌眼鏡——這三臺風機的發(fā)電量最差?！耙驗轱L來了以后碰上懸崖，風就徑直向上跑，風機沒辦法得到最好的利用?！敝烊鹫捉忉尩馈?/p>

同樣是在南澳，水電總院在設計南澳風電場時，由于現場工作人員在微觀選址方面都沒有工作經驗，所以在朱瑞兆的建議下，大家去了實地考察。他帶領二十多名工作人員，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手執(zhí)風速儀，開始進行大規(guī)模的風電場現場考察。

為了測出準確的數據，按氣象規(guī)范，手執(zhí)風速儀需要安裝在兩米高的位置，但是自然環(huán)境下是無法滿足的，于是一行人一同做了幾十個兩米多高的桿子，將風速儀固定在桿子上，然后在現場按地形布置了十多個觀測點，每一點布置一臺測風儀。所有測風儀統一發(fā)信號，每半小時觀測一次，工作約進行2天后，順利測出了各點的風速大小，作為最后確定機位位置的重要依據。

在熟練掌握傳統方法的情況下，朱瑞兆和水電總院的專家、工作人員也會使用電腦模型處理數據。他們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在為人民求福祉、為社會謀發(fā)展、為國家圖富強，所以就一定要做好，讓自己無愧于身上所肩負的信任與使命。

老驥伏櫪，二度退休仍心系風能

為了我國風能行業(yè)盡快跟上世界引領者的步伐，朱瑞兆始終在工作崗位上忘我工作。1997年，已經年滿67歲的他正式從中國氣象局退休。這個年紀早就已經超過了法定退休年齡，本該在家含飴弄孫、盡享天倫之樂的朱瑞兆卻選擇了繼續(xù)與行業(yè)同僚并肩作戰(zhàn)，繼續(xù)用自己的經驗與學識浸潤整個行業(yè)。他不害怕老去，只害怕這個新興的產業(yè)太過于孱弱，無力承擔國家能源轉型和能源安全的期盼。

退休前的朱瑞兆還在承擔科技部的重點課題，退休后突然就沒了任務，這讓他很不習慣。于是，在從氣象局退休不到兩年后，朱瑞兆就應北京計鵬信息咨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計鵬”）的邀請，成為公司顧問。

計鵬由國家計委于1996年成立，專門從事新能源工程服務與咨詢工作。在計鵬擔任顧問期間，有一次朱瑞兆和幾位管理層人員實地考察風能資源，由于早年間朱瑞兆就已經跑遍了全國，對各地的風能資源儲備了如指掌，所以當工作人員說這個地方的風能資源有多少時，他提出這個風能資源的數據有問題。工作人員反問道：“你懂什么？我這是根據朱瑞兆先生的方法做的?！笔獠恢?，這位“不懂行的門外漢”正是朱瑞兆先生本人。雖然過程尷尬，但這恰恰體現了朱瑞兆在行業(yè)內的泰斗地位。

從20世紀80年代我國風能行業(yè)白手起家，到如今成為世界風能領跑者，短短40年，已是“日月換新天”的升騰氣象。朱瑞兆從當年的一次會議中窺見了機遇，于是立刻從原先擅長的領域轉戰(zhàn)到社會發(fā)展所需要的領域。于他而言，這是個人的選擇，也是時代的饋贈。

當問及朱瑞兆，當初選擇風能研究時是否料想到今天能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欣慰地感嘆：“沒有想到。不要說我沒有想到，我估計咱們國家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倍潭潭嘧?，卻包含了三個“沒有想到”，這正是我國風能產業(yè)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的生動注腳，是無數風能人前赴后繼、不懈追求的鮮活例證。

朱瑞兆至今已從事風能領域及相關研究四十余年，談及堅守行業(yè)的初心，他坦然地回答道：“我搞風電以來到處都受人尊敬，這讓我信心十足?！闭\然，如果自己的奮斗賽道能與人民的福祉之路、國家的強盛之道相吻合，那么全社會都會對他充滿尊敬；對自己而言，這種源自家國情懷的自豪感會噴薄而出，轉化為永不枯竭的動力源泉。

“另外，這是一個新興事業(yè)，勁頭也十分足，畢竟是開創(chuàng)性的東西?！币驗橹烊鹫字雷约簭氖碌男袠I(yè)仍是襁褓中的嬰兒，所以他就會愈發(fā)謹慎，愈發(fā)想要呵護它，不斷給予它所需要的養(yǎng)分，讓它得以強壯體魄、健全人格。而且，他所探索的任何一步，都代表著整個行業(yè)的進步，在這種恢宏歷史使命的感召下，人往往會不計個人得失，只愿能為行業(yè)的早日騰飛傾注自己的力量。

“所以，不管我身體怎么樣，只要有人說不確定風電場的風機擺放在那里合不合適，說讓我去看看，我是很樂意去的?！闭且驗檫@一股勁，讓朱瑞兆能夠忘卻年齡的限制，縱情翱翔在這一方天地。他不斷地尋找風的蹤跡，一次又一次迎風飛舞，直到自己成為別人效仿的行業(yè)標桿，直到一代又一代的行業(yè)后輩也加入了這場逐風之旅，他才心滿意足地卸下翅膀，深情注視著一個又一個行業(yè)翹楚、一場又一場宏偉實驗、一次又一次偉大飛躍。

盡管在心理上，朱瑞兆始終都是那個飽含熱忱的追風少年，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他的身體機能已經很難消化現場勘察的工作量。猶豫再三，85歲的朱瑞兆向計鵬提交了辭職信。

在朱瑞兆寫辭呈的那個夜晚，風沙彌漫的大漠戈壁、暗流涌動的深山老林、徹夜燭火的實驗室一起撲入他的腦海，這場旅途中的一草一木、一枝一葉都是風景。想到數十年的追風之旅還是要迎來結局，朱瑞兆不禁潸然淚下。寫辭呈的筆剛寫了幾個字卻又放下，一拿一放間，是對往日的不舍，是對整個行業(yè)的眷戀。朱瑞兆的愛人見到此景，也禁不住流下眼淚。一方面，她心疼丈夫的身體，這個年齡段不能承受這份工作如此大的工作量；另一方面，她理解丈夫的志趣所在，從事風能研究是朱瑞兆四十多年的追求，但如今已到了說再見的時刻。

辭呈提交后，公司同事們也倍感不舍?！坝孂i的人不讓他辭職，他非要辭職，那些人都喜歡他，讓他再繼續(xù)干?！敝烊鹫椎膼廴苏f?！疤煜聸]有不散的筵席”，雖然朱瑞兆不再親自從事相關工作，但他已經為中國風能培養(yǎng)了一大批優(yōu)秀人才。

再次退休后的朱瑞兆，雖不再有需要完成的任務與指標，但也仍然關注著這個行業(yè)的發(fā)展。“平時看見風電的東西，就想多了解一些。比如說去年裝機多少、風力發(fā)電機生產了多少臺、發(fā)電量多少……我總要了解一下?！敝烊鹫滓苍S不會再去親自論證如何擺放風力發(fā)電機才能使效率最大化，但是他心里的那股風，一直在他耳邊呼嘯著，永不停歇。

現在的朱瑞兆雖年事已高，但仍然精神矍鑠，這樣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與朱瑞兆的好心態(tài)密不可分?！吧钪腥魏问虑轫樒渥匀唬樒渥匀皇亲詈玫?，你不要強求自己?！惫ぷ髦械闹烊鹫住板O銖必較”，對于1米的風速差、1千瓦時的發(fā)電量，他都力求不出一丁點兒的差錯，但在生活上他只想簡簡單單、平平淡淡。

為了工作，朱瑞兆一出差就是大半年，有時甚至十個月也回不來家。“一年到頭都是我自己在家?guī)Ш⒆?，孩子一歲的時候摔骨折了，鎖骨骨折！我都不知道他在外邊哪個地方。他就是全國到處跑，所有的風電站都去?！被叵肫鹉嵌稳兆樱烊鹫椎膼廴艘彩菨M臉的心疼與無奈，但是她始終是朱瑞兆堅強的后盾，盡管丈夫長年出差在外，她仍然為他營造了一個溫暖的家庭。當朱瑞兆風塵仆仆地回到家中，不管多晚，家里都會為他留一盞燈，那是愛人的思念，是家人的等候。

從應用氣候專家，到風能資源行業(yè)的泰斗，朱瑞兆用出類拔萃的專業(yè)能力和矢志不渝的不屈斗志，一次又一次帶領團隊實現突破與超越。他的功勛，不僅僅是連續(xù)四次五年計劃申請攻關項目，不僅僅是勘測全國風能儲備和制定各項標準，也不僅僅是在年近古稀之時仍然堅守崗位、為照亮行業(yè)發(fā)展前路燃燒光熱，更是在所有風能人心里樹立了一個標桿、留下了一段佳話、埋下了一顆種子。

朱瑞兆的名字，始終與中國風能的發(fā)展史緊密相連。他曾作為中堅力量護佑著風能行業(yè)的成長，如今他所培養(yǎng)的后輩們從他手中接過了火炬，繼續(xù)為行業(yè)的發(fā)展保駕護航。從清晨到日暮，他翻山越嶺，找尋風的蹤跡；從寒冬到酷暑，他披星戴月，探索風的奧秘；從青春到白發(fā)，他拼搏一生，與風翩翩起舞；從草芥到參天，他篳路藍縷，鑄就偉大事業(yè)。他追了一輩子的風，把風能的蹤跡細細記錄，為行業(yè)發(fā)展繪就了一幅藏寶圖，留下了璀璨的寶藏，有待后輩新秀去探索。